[小说] 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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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84 | 回复4 | 2022-11-28 15:4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尽管这一年入冬以来一直没有下过大雪,但气温却依然很低。天干冷干冷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就基本上整天呆在屋里,他们只是在中午前后才会走到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

但寒冷的天气却挡不住孩子们玩耍的热情,凤凰河的河面上和各个村庄里的坑塘里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些地方成了男孩子们天然的滑冰场。尽管学校的老师和家长们一再强调,但最终也拦不住那些天性活泼好动的小男孩上学前和放学后到冰面上滑冰、打陀螺或者摔跤。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家长也不再阻止他们玩耍嬉戏,有些半大小伙子和一些年轻的家长甚至也会到冰面上活动一下筋骨。

是啊,生活就是这样,不管条件如何艰苦,物质如何匮乏,孩子们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没有不快,他们总能找到他们喜欢的娱乐场所,在他们脸上,我们总能经常看到灿烂的笑容。

这时候,各学科的新课都已经结束了,学生不需要再写那么多的作业,他们都感到非常轻松。课间饭后,校园里随处可以看到他们嬉戏玩耍的身影、听到他们欢快的笑声、歌声。

但凤凰桥小学的几位老师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他们还得领着学生搞好复习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上周,田松年去清河公社礼堂参加了一个小学校长会。公社的文教干事在会上说本学期结束的时候每个学校都要举行期末考试,有可能还要举行全乡统考,因此凤凰桥小学的几位老师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想方设法找来一些复习题给学生进行训练,除了在黑板上抄一些练习题以外,几位老师还隔三差五用学校那台老式油印机给学生印一些测试题去做。

这一天午后,雷小栓因为下午要上作文课而他班的作文还没有改完,所以他吃罢午饭就急急忙忙来到了学校。

校园里静悄悄的,但办公室的门却敞开着,雷小栓心想肯定是中午走得最晚的那个人忘记锁门了。他走进办公室,发现孟新华正坐在办公桌旁写着什么。他走过去,看见孟新华正在往一个笔记本上抄着东西,他问孟新华抄的什么,孟新华就把一个绿皮笔记本递给了他。

雷小栓拿起来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九七〇年初,阿尔巴尼亚代表团来访问我国。临结束时,他们向中央提出要求要参观南京长江大桥,中央同意了并通知南京市委要做好接待工作和保卫工作。

二月的一天下午四点,阿尔巴尼亚客人坐飞机到达南京机场后,就被地方陪同人员直接用小汽车拉到南京长江大桥上。当看到雄伟壮丽的南京长江大桥时,客人们赞不绝口地说:“中国人自己设计施工建造的这座大桥是世界第一流的,真了不起!”陪同参观的一位同志说:“要是晚上来看这座桥更是漂亮。”阿方带队的负责人提出了要晚上七点来观瞻,旁边陪同的负责人说,“今晚七点有宴会,八点到十点是晚会。”

谈话间,一辆军用敞蓬车从参观团的身边飞驰而过。那位提建议的阿方负责人无意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忽然发现手表停了,脱口说了一句“我的手表停了。”周围的人员不约而同地看自己的手表,发现它们都停了。大家注意着自己的手表,大约过了两分钟,秒针才嘀嘀嗒嗒地开始转动。这件事引起了陪同参观的保卫人员的注意,回去立即向市公安局领导汇报了此事,市局又向公安部作了汇报。

雷小栓被里面的故事内容吸引住了,他接着往下读:公安部接到这个情报后就联系到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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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吧 | 2022-11-28 15: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年前,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要参观南京长江大桥,因为他是国家元首,一定要保护他的一切安全,要绝对保密,按照要求行走路线要警戒,参观场地要戒严。在参观的那天晚上七点钟左右,一切部署就绪,一辆小卧车开到了长江桥头,停在了警戒人员旁,从车上下来一位部队首长模样的人,他请求值勤人员要通过大桥,他对值勤人员说,“孩子得了急病,必须经过大桥到市医院抢救。”执勤人员对他说:“桥上有活动已交通管制,有公安局的通行证和命令,才能通过。”

这时,从车内又走出一位女人,手里拿着一个证件给值勤人员看,警卫人员看着证件打量着这个女人,还是拿不定注意,就走向旁边的岗哨值班室打电话请示公安局,市公安局考虑到今晚桥头戒严是和警备区共同执行任务的,便打电话与警备区商量征求意见。双方考虑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为绝对安全以防万一,只同意妇人带孩子徒步经过大桥,并要求值勤人员陪同监视通过。执勤人员向这一男一女转达了上级的指示后,那位男士立即上车拉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上车随之将车调头开走了。

这位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拉着一个小孩子在执勤人员的监视下向大桥走去。当走到大桥中间,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向边上一靠双手抓紧桥的栏杆不走了,无论怎样劝说,他就是不走。执勤人员看手表只差半个钟头就到贵宾来的时间,心里非常着急,这时抱小孩子的妇人说话了,“这样吧,我把小孩送到桥头派出所,那里有我的爱人一个朋友,叫他来接这个孩子。”执勤人员由于知道自已的职责,也没法离开大桥,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说“越快越好!”

妇人走了不一会儿,四辆摩托车和一辆警车飞驰地开上了大桥。这是警备区和公安局最后一次联合巡查大桥,他们在桥上发现值勤人员和小孩子,那个小孩还不断地哭着。巡逻队人员停车下来到跟前检查,执勤的立即向巡逻人员汇报了详情,刚说了几句,侧面一个侦察员猛地转身去检查那个小孩子,顺手将其耳朵一拧,突然间小孩的胸部立即有一道小门开了,往小洞里一看表针在嘀嗒地转动,时间不偏不倚地指向八点,侦察员的第一反映这是定时炸弹,再一看自已的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

他急中生智忙把小孩抱上摩托车嘟的一声开走了,八点钟,定时炸弹在空中一声巨响爆炸了。原来这个小孩是西德制造的机器人,它身上装着许多仪器。不论说话走路,喜、笑、哀、乐与真人一样,加上晚上的穿着,若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公安部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分析后得出结论:有特务破坏南京长江大桥制造事端。那么派谁去破这个案件呢?经讨论研究决定,让老侦察员陈占祥同志执行这个任务比较合适。陈占祥同志为了响应党的号召,三十多岁才结婚,刚回家没几天正在度密月,他的新房在北京西郊,当接到电话后立即就赶到了公安部。负责同志找他交待了任务让他立即出发,他表示以革命的任务为重,坚决放弃婚假。

陈占祥的爱人是某工厂的一名保密干事,他回去告诉爱人要外出执行任务,爱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当天陈占祥同志就出发了。临走时给他爱人留下一封信,并交待说:如果七天以后没有收到我的信和电报,你就把这封信交给谢部长。七天以后他的爱人果然没收到信和电报,她便到公安部向门卫值班员说明了身份要求见谢部长。值班人员经电话联系叫她登记了一下就进去了。见了谢部长,她说了一下来意送上了陈占祥的信,谢部长拆开信一看上面写到:要破案必须请老莫忠来。老莫忠是谁?部长问了保密局,原来就是三号侦察员余飞同志。

读完了笔记本上的内容,雷小栓感到意犹未尽,他把笔记本递还给孟新华,“新华,真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写小说啊,写得还不错嘞!赶紧写吧,写完让我看看!”

“哪儿啊?”孟新华笑着说,“哪儿是我写的啊,我是抄人家的!”说着,他拿起一本薄薄的、装订很粗糙的册子让雷小栓看,“这是手抄本,名字叫《余飞三下江南》,今儿早上我到一位同学家拿过来的,明儿早上就得给他送过去,我今儿个无论如何得把这本书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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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吧 | 2022-11-28 15:42: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样子你中午没有回家吃饭啊?”

“没有,我上午三节课,没有时间抄,就想趁中午这段时间抄一部分。”

雷小栓说:“那你也不能不吃饭啊?”孟新华笑笑说,“没事,我让俺兄弟下午来的时候给我捎一个馒头!”

雷小栓说:“那你就赶紧抄吧,抄完以后让我看看,我现在得赶紧去改作文了!”

将近一点半的时候,大庆跑进办公室给孟新华送来一块玉米面馒头,孟新华拿起馒头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田松年与其他几位老师都来到了办公室。

突然,正在批改作文的雷小栓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在编写教案的姚庆磊抬起头惊奇地问:“雷老师,有啥好事啊,你恁高兴?”

雷小栓说:“你看看这个学生的作文写得好不好,我都改不下去了!”说着,他拿着一本作文本起身递给姚庆磊。

姚庆磊一看,上面写的是:“前天上牛,妈妈和大狼去开会了。中牛,我到村口去按妈妈。按了几次,终于按住了。”

他大声读了出来,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孟新华问:“咋还有大狼啊,咱这个地方有狼吗?”

雷小栓笑着说:“他是想说,他娘跟他大娘一块去开会了,他到村口去接,接了几回,才算接到他娘。”

方桂枝说:“这几年学生每逢庄稼活下来就回生产队干活,在学校的时间少了,学生学的东西就没有以前多了。要想让学生的成绩提高上去,还是得让他们多读、多写、多练啊!”

田松年轻轻咳嗽了几声,方桂枝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的头发乱蓬蓬的,上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小棉袄,下身是一条肥大的棉裤,脚上穿着一双露出脚趾的棉鞋。

方桂枝问:“黄丰收,你咋跑进来了?”

黄丰收看了方桂枝一眼说:“俺爸让我过来给俺哥请一个假,他得在家里几天。”

田松年问:“你家里有啥事了?”

“也没有啥事,俺哥上午放学回家以后就跑到坑塘里去玩,他滑冰的时候摔了一跤,头上磕了一个大口子,还淌了不少血,俺爹领着他上卫生室包扎了一下,医生说得避风,让他在家里躺几天。”

“你爹给他拿药了没有?”

“拿了,俺爹给他包了几包药。”

“好了,我知道了!”

听了田松年的这句话,黄丰收就跑了出去。

“这个黄余良,整天都是他的事!”雷小栓笑道。

“黄双喜家的这两个儿子都跟野孩子一样!”姚庆磊接着说道。

田松年看了一下闹钟,“快两点了,我去打预备铃,今儿个咱提前几分钟上课。这一阵子天气冷,河里、坑塘里都结了很厚的冰,不管是谁的课都得教育学生滑冰的时候得注意安全。昨儿个五年级的一个小孩滑冰的时候把左胳膊摔伤了,今儿个黄余良滑冰的时候头上又磕了一个窟窿!”

罗文斌说:“光咱教育不中啊,有些家长站在坑塘边也不管自家的孩子!有的半大孩子还怂恿着小孩在冰面上打着玩嘞!”

田松年叹了一口气,“教育是一个良心活。咱该跟学生讲的就给他们讲,咱尽到咱做老师的责任,家长管不管是他们的事了!”

雷小栓说:“就是,在家里家长不管,在学校老师再不说,学生更不知道注意安全了。咱跟他们说说,多多少少总会好一点吧!”

田松年又说:“天气越来越冷,早、晚自习咱就不再上了,给学生布置一些任务,让他们在家看书、做题吧。”

预备铃响了,第一节有课的教师都急匆匆地向教室走去。

冬天的白天很是短暂。又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冻得哆哆嗦嗦的学生大多一走出教室便奔跑着冲向了学校大门口。

几位老师回到办公室后,他们都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批改作业。

十几分钟后,姚庆磊和杨天民离开了办公室。田松年对剩下的几位教师说:“天冷,把作业改完就回家吧,要不然把作业本带回家批改也中!”

然后,他又对孟新华说:“新华,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跟我到黄余良家去一趟吧,你是班主任,也应该去看看你的学生啊!”

孟新华原本打算放学后继续抄他的手抄本,一听老校长点了他的将,就说:“我的作业也改完了,咱现在就去吧!”

一老一少两个人走出学校,他们先顺着学校大门外的那条南北大道向南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又沿着那条向西的大路一直往前走。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凤凰桥村的村口,他们的眼前是一片低矮的房子,一群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在屋顶上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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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吧 | 2022-11-28 15:4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村口有一个老汉正在弯腰拾粪,他抬头看见了田松年就连忙打招呼:“田老师,你们放学了?”田松年微笑着说:“放学了,大冷天你也不在家歇着啊?”

老汉笑了笑,“在家里坐着也没有啥意思,出来转转。”

“黄双喜的家是不是就在这儿一片啊?”田松年问。

老汉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说:“田老师,你们就顺着这个过道往前走,再往西一拐就到了。他的家好找,就两间堂屋,别人家都有灶屋就他家没有。”

“那好,你忙吧,俺两个过去看看!”

按照那位老汉所指引的,他们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黄双喜的家。这个院子没有大门,院子的南边稀稀落落长着几棵参差不齐的花椒树,东边和西边邻居家的房子成了两边的院墙,两间低矮的土坯茅草房孤零零地坐落在院子的北面。

两个人走进院子里,看见堂屋的门虚掩着,田松年就站在院子里喊:“双喜在家没有啊?”

很快听到屋里有人回答:“在家,是谁过来了啊?”

堂屋的门开了,从屋里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一头花白长发、嘴里还叼着一枝烟卷的男子,他一见田松年,忙用把烟卷拿在手中,满脸堆笑着说:“田老师,恁冷的天,你俩咋过来了?”田松年说:“放学了,俺两个过来看看余良。”

“那赶紧进屋吧!”黄双喜把两位教师让进屋里。

田松年和孟新华走进屋里,只见正屋里空荡荡的,在后墙上贴了一张毛主席像,外间和里间也没有用什么东西隔开。

黄双喜拿了两只黑黢黢的小板凳让他们坐。坐下以后,孟新华看了看里间,里间的东北角放着一张大床,床上凌乱地放着几床被子。靠南墙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小方桌,旁边垒了一个土灶,几只瓷碗胡乱放在灶台上。

田松年问:“余良现在好些了吧?”“好些了,没有啥事了!刚才他喝了一大碗玉米粥,喝完粥又睡了。医生说得让他避几天风,这几天他就不去上学了。这个孩子不听话,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黄双喜有些无奈地说。

“我知道,丰收都跟我说了。”然后,田松年又问:“丰收放学还没回来吗?”

“我还没有见他,俺这两个孩子就跟野孩子一样!他们不是饿得顶不住了就不回来!俩人都不好好学习,还经常跟人家小孩打架,我天天打他们也不中!”黄双喜气恼地说。

“也不能光打,孩子大了,得说服教育了!”田松年耐心地说。

“田老师,你也知道,我没有上过几天学,肚里也没有啥学问。余良他娘一死,我活着也没有啥劲了!”黄双喜沮丧地说。

“可不能这样,”田松年劝慰他道,“他娘死了,你还得提着劲干呢!等几年遇上合适的你再找一个,家里没有一个持家的女人也不行啊!”

黄双喜苦笑着说:“再找一个女人,我是不敢有这个念头了!就是我有这个想法,俺家穷得叮当响,谁愿意跟我啊?”

田松年说:“就是你不再找了,也得想着将来让两个孩子娶上媳妇啊!我也听人说了,你家的灶屋是几年前因为你扔的一个烟头引起的火烧的,收了秋你扔的烟头又把柴禾垛点了。咱凤凰桥大队恁多人,你看看有谁的家里连一个灶屋都没有!就是有人给你提媒,人家女的一看你家这个情况也不会愿意跟你啊!”

黄双喜羞愧地说:“田老师,你放心吧,等开了春我一定把灶屋搭起来!”

“你两个儿子都十多岁了,再有几年他们就是大劳力了!”田松年接着说,“再作难不就是十年、八年嘛!你领着俩孩子好好干,有针线活让孩子的婶子、大娘帮帮忙。等剃头的来了,你去理理发,平时经常洗洗衣服,年轻人得打扮得利利凉凉的,也是给孩子做个榜样啊!”

黄双喜流泪了,“田老师,俺爹娘也说过我,但他们一说我就心烦!你说的我都听,我得给俺俩孩子带个好头!”

田松年从衣兜里拿出两块钱,“这点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红糖吧!”

黄双喜不接,田松年硬是把钱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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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吧 | 2022-11-28 15:43: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临走的时候,田松年说:“去把二儿子找回来吧,再等饭就凉了!”黄双喜说:“那中,田老师,我也不留你俩在这儿吃饭了。”

田松年和孟新华从黄双喜家里出来,田松年说:“新华,跟我一块到俺家去吃饭吧?”孟新华说:“不了,俺娘在家里做着我的饭呢!”田松年说:“那我就往南走河堤回田屯了!”说着,田松年径直沿小巷向南去了。

孟新华急匆匆回到学校,他到办公室拿出那本手抄本和自己的笔记本,把它们装进了衣兜里。正当他准备锁门的时候才想起还没有拿钢笔,他就转身回办公桌旁拿起自己的钢笔,又拿了桌子上半瓶墨水这才锁门回家。

当孟新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看到母亲正一个人坐在堂屋纳鞋底就问:“娘,家里咋就你自己啊?”

母亲说:“你爹吃了晌午饭就去公社开会,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了,拿了一块馍说是要去大队开会,你两个兄弟吃了饭就跑出去了,家里咋不剩下我自己啊?蒸的馒头在锅里箅子上,下面是红薯茶,半碗菜搁在案板上了,你赶紧端过来吃吧!”

孟新华把饭菜端到堂屋,他问母亲:“娘,咱家啥时候买的藕啊?”“哪儿是买的啊,今儿下午你大姐来了,她把他们队分的藕给咱拿来了几节!”

孟新华吃着脆生生的凉拌藕片高兴地说:“今年的莲菜真好吃!”

母亲关切地问:“新华,你咋回来恁晚啊?”

“放了学我跟田老师一块去二队黄双喜家了。”

“上黄双喜家有事啊?”母亲急忙问。

新华就把去黄双喜家的经过告诉了母亲。听完新华的讲述,母亲感慨地说:“田老师真是一个大好人啊!哪家的孩子上不起学,他就跑到学生家做家长的工作再把学生叫到学校,这些学生的书钱跟学费都是他拿工资垫的。”

“垫上的书钱学费,学生还不还啊?”孟新华问。

母亲笑着说:“还他他也不会要了,哪一年田老师的工资不得垫上一二十块钱啊,这钱要是买成鸡蛋够他老两口吃上一年了!”

“娘,田老师家有几个孩子啊?他们都在哪儿啊?”

“田老师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全家在部队,二儿子和闺女也都在外地上班。田老师原来在城里教书,后来咱大队办学校因为缺老师才把他请回来!”

吃过晚饭,孟新华起身把碗筷收拾起来准备送到灶屋。母亲说:“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还得去灶屋刷锅洗碗哩。”

新华就说:“娘,那我就回屋去了,明儿做好饭别忘了叫我啊!”

“中,天冷,你就多睡一会吧!”

孟新华并不是为了睡懒觉,他回到自己的小屋立即点亮了煤油灯,接着就坐在灯光下匆匆忙忙地抄那本小说。

母亲出去把红旗和大庆喊回来睡觉,又到灶屋刷锅洗碗,然后去灶屋旁边扒出来几个秋后埋下的白萝卜,她把萝卜拿到灶屋洗干净准备明天早上调菜用。等她收拾停当后走到院子里,看见新华屋里的灯还亮着,就走过去轻轻推开了房门。看到儿子正在埋头写字,母亲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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